臥軌抗議事件有感
到這種年紀打這種標題,我實在沒辦法坦率地稱讚自己XD。可能我的狀況也不說很穩定,一時沒有四兩撥千斤的抵抗能力。總之看到facebook上連發的臥軌抗議資訊、或許這件事的立場太「正確」、不管是政治正確或道德正確,正確到讓我為一面倒的不滿憤怒而心痛的地步──就連這樣的事件,媒體與政府的立場都能振振有詞到如此荒謬的境界。
這幾年來我逐漸成為一個憤青,惡劣的大環境和個人遭遇塑造了我的立場,也漸漸主導我看待社會議題的觀點。第一次聽到「結構性問題」這個詞彙是四年前的事,從那一刻開始我只有更深刻體認到自己和(台灣)社會之間斬不斷的連結。
經過毫無焦點的憤怒以及如影隨形的虛無之後,我做出了非常普通甚至堪稱理性的決定:出走。除了尋找自認合理的待遇之外,逃避我根本無力解決也無法假裝干我屁事的問題,才是內心獲得平靜的唯一手段。我多希望自己那小小的理性可以再往現實主義的方向偏激一些。
如果可以頭也不回就好了。我沒有心力深入探究為何(台灣)社會竟變成今天的樣子、甚至絕望地感到即使我窮盡畢生精力去理解箇中原由,也無法令誰的生活改善一點。到底是誰發明他媽的結構性問題這種詞彙,怎麼不把解法也想清楚再登報發表。一個期待幾天後就能回台灣過年的夜晚,所有平時假裝不存在的悲觀一次席捲而來。
是不是小題大作我不在乎,天塌下來有沒有別人頂著也無所謂。我不斷想著有什麼是我能做,而真正能有些效能的事。我不是要在這時候否定心理學作為一種專業,但去「生產」那些像文字遊戲般的知識──我還算樂在其中呢──從學這個到選擇這項職業,自始至終都是為了自我滿足。可是我無法入睡,無論多努力鍛鍊意志、維持生活平衡、在一塊陌生的土地上試圖安居樂業,還是得面對一個他媽的失眠之夜。
就像是家人出事時不可能不擔心,我為我出生成長的小島心痛,哪裡需要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。也許只有理解到這點,才能稍稍諒解自己──對,我是這麼渺小、無能,雖然大聲疾呼幾乎等同嘴砲,但我不需要假裝若無其事。
我需要一個希望。我說的是希望,而不是保證。那也許是位有能力、有願景、有GUTS的政治人物,也許是一個才剛萌芽卻擁有資金來源的組織;我很羞愧地發覺自己不是有信心「開始」些什麼的人(除了層出不窮的怪問題@_@),但如果有這麼一個「讓我們一起努力讓台灣更好」的希望,有這麼一個值得尊敬與跟隨的靈魂,我能付出的,肯定比我自己現在所能估算的還多出許多。
二十多歲已經過了三分之二,我質疑和尋找自己的歷史也將近十年。這或許是我現在唯一擁有的資產,無論目前是否被需要。
所以我不會放棄的。
這世上並非任何事物皆有標價,心痛就沒有。但那不表示我們的追求沒有價值。
一直覺得 priceless 和 valueless 這二字充滿深意,直逼禪意。現在的我,已經不需要唯一而絕對的永恆(價值);無論標準如何改變,我的資產應許了足以與虛無對抗的意義(感)。沒有往勇敢承擔、溫柔接受的方向前進,過往的尋找不但枉然,更會成為阻止我與世界聯繫的一道自築高牆──假裝能夠遺世獨立,反而距離真實愈來愈遠。
一直覺得 priceless 和 valueless 這二字充滿深意,直逼禪意。現在的我,已經不需要唯一而絕對的永恆(價值);無論標準如何改變,我的資產應許了足以與虛無對抗的意義(感)。沒有往勇敢承擔、溫柔接受的方向前進,過往的尋找不但枉然,更會成為阻止我與世界聯繫的一道自築高牆──假裝能夠遺世獨立,反而距離真實愈來愈遠。
嘿,我愛著不需要理由去珍惜的土地,我所有的理性只為肯認支撐這份情感的信仰。
這就是我的心痛,及撫平心痛的一顆安眠藥。